一切安排妥当,已是夜深时分,齐奚走到床前坐下,拿起怀中的玉佩,静静地看着背后的诗,心中思索: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安全回家了吗,在外三天,回到家中她父母会不会责骂于她?
齐奚缓缓走到窗户前,屋外月光清亮柔美,与那晚一样,只是眼前情形却已大不同。院中静谧祥和,偶尔三两只鸟轻轻抖动翅膀,想是睡得不□□稳。月光下他身姿挺拔,面容清隽,静静地看着远方,心中似有一颗种子在发芽生长。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知道,思念的滋味。
在此处过了约半月,齐奚身上的伤已大好,命陌飞所查情况也已大致清楚,他未回府直接进了皇宫。
“皇兄,臣弟回来了!”齐奚在御书房与皇上齐恒相见。
“永王,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朕这段时间有多担心你!”齐恒一把拉住齐奚,阻止他向自己行礼,并示意旁边的总管太监吴善财赐座。
齐奚谢过皇上以后,施然坐下,说道:“让皇上为臣弟担心,是臣弟的罪过!”他接过吴总管递过来的茶水后,再次谢过,继续说道,“皇兄,你先前命臣所查之事,现已有些线索。”
齐恒摒退所有人以后,神情严肃地看着齐奚,他知道,一定不是好消息。果然,齐奚所说内容,完全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哼”,他冷笑一声说道:“果然狼子野心!”
齐奚站起身,走到皇上身边,轻声说道:“皇兄接下来如何打算?”
齐恒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踱步,愁眉紧锁,口中似自言自语:“他助我登基以来,表面恭敬忠心,实际却是处处挟恩图报,私下更是网结党羽,敛财谋私......若不是我继位不久,根基不稳......哼!”
齐奚看着皇上痛苦沉思的模样,心中暗暗做出决定,说出了自己思虑已久的主意。
齐恒惊惶不已,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说道:“你怎可做出如此决定?我万万不会同意的!”
“皇兄,您躬亲政事,励精图治,致力于我大齐百年大计,可如今国祸危急,若不尽快除去此人,怕是要荼害我大齐江山!我心意已决,望陛下明断!”齐奚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重重朝地上摔去。
外面的吴总管听到响声,立马进入殿门,正看见一地的陶瓷碎片,以及跪在地上,神色倨傲的永王齐奚。吴总管低眉垂目,看着皇上是何反应。
齐恒忍着心中的悲痛,脸上逐渐升腾起怒气,指着地上的齐奚说道:“永王齐奚,殿前失仪!自朕登基以来,内心多有怨怼,今日更是口出狂言,以下犯上!吴善财,传我口谕,从今日此,削去永王抚远大将军职务,收回一切兵权!永王此生,不得再步入朝堂半步,不得为任何官职!”
说完,齐恒不理会已然吓蒙的吴总管,他摇着头,咬着牙,心中一声叹息,走出了御书房。
“谢主隆恩!”齐奚磕头完毕,神色平静,缓缓走出房门。他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此事十七年前就已确定。
第二天,京城里各世家贵族、大小官员、街坊百姓传得最沸沸扬扬的消息,便是永王齐奚如何被皇上厌弃。
“原来那永王齐奚一直觊觎皇位,自当今皇上登基以后,便心存怨恨。昨日里不知怎的口出狂言,辱骂皇上,可我皇仁慈,不忍残害手足,只削去大将军职衔,禁止他以后入朝为官,仍保留其爵位与亲王待遇。这永王啊,看来是完了......”一位说书先生一手摇着扇子,一手稔着胡须,神情复杂地说道。
“哎呀,真是可惜啊,这永王文韬武略,才智双全,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啧啧啧......”一位听书人摇着头,不住叹息。
“可惜什么啊,他助新皇登基,原来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肯定暗自在军中大力培植亲信,待将来图谋不轨!”另一位听书人愤而站起,慷慨地说道。
“那皇上还保留着他王爷爵位,可真是皇恩浩荡了啊,咱们皇上真是仁慈!”旁边的人听了以后都纷纷如是说道。
“事情也许并不是大家猜的那样,另有隐情也未可知......”一位身着黑色衣袍的人淡淡说道。
这话一出即刻引起很多人侧目,大家都疑惑地看着他,终于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你说有隐情,到底是什么啊?说说看啊!”
“就是啊,说说看啊!别什么都不知道,故意耸人听闻的吧!”其他人都附和着说道。
“哼!愚昧无知,不可说也!”黑衣人甩了张冷脸,缓缓走出茶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