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大家歇息下,洛秋谷自告奋勇守前半夜。其实这里已经邻近灵玉关,离大部队只有大半日的路程。灵玉关城池高耸,北狄屡攻不破,已经退兵,已经没有什么风险了。可是知觉告诉洛秋谷,今天晚上肯定有事发生。洛秋谷裹着毛毡子站在土坡上,头顶月朗星稀,四周都是一片墨黑,不敢偷懒打盹,提高精神注意四五的风吹草动。
夜渐渐深了,洛秋谷行了一天的路也困乏得不行。但是他还是强撑着喝了一口入口冰凉的奶酒,提神。只要坚持到后半夜换岗就能好好睡一觉。忽而觉得老马又旧又脏又乱又臭的毡房也成了天堂,到少风声只能忽略过来,不能钻进衣服里刺骨的冷。
一阵与风吹草的窸窣声不同的声音稀稀拉拉地传来,养马这些日子听惯了马蹄声的洛秋谷对这种声音十分敏感,他甚至能从一群马中听出自己最喜欢的那几匹马来。洛秋谷伏地草地上仔细听了一会,还好人不多,但他也不敢打草惊蛇,他只是一个养马的,真正的刀枪都还没摸过呢。赶紧裹着毯子滚下土坡,挨个叫醒十来个的兵。十来个兵醒后安静有序地找到自己的战马,拔出自己的武器准备迎战。
兵头掏了一把大刀给洛秋谷防身,洛秋谷拿在手里十分沉,估摸着也有十多斤吧。兵头让他带着马匹往灵玉关赶,他们断后,这些战马对大营来说胜过他们十来人的性命。
来的人应该只有二三十人,可是这次负责送马的都并非是雄兵良将,都是负责辎重的老弱病残,战斗力都不强悍。谁也料不到北狄人居然敢偷袭到后方来。
洛秋谷被吓得有些懵,只觉得手比大刀还要凉上几分,他还没做好准备就遭遇到了北狄人的偷袭。虽然知道这次来的北狄人不多,因为人太多不可能过得了灵玉关,可能是一批探子临时起意要偷袭马队。可是兵头不敢大意,只把要这批战马平安护送到灵玉关,他们就算是完成了任务。死后家人自有朝廷抚恤,临阵脱逃却是要株连的。
看着兵头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洛秋谷心中的恐惧也减少了几分。握紧了大刀,找到自己骑的那匹马,翻身上马,然后一吹口哨,熟睡的马儿立刻清醒过来,跟着洛秋谷朝前方黑暗奔去。
北狄发现对方动静,再也不掩饰身份,火把突然亮起来,夹渣着呼喊声口哨声一起冲向了对方栖身的小土坡,脚下的土地在微微的震动。埋伏在小土坡的士兵挥动手中并不十分精良的兵器,抵挡住北狄气势汹汹的进攻。
洛秋谷只听见身后远远传来兵器相接的拼杀声,他们的呼喊声,胸口跳得很快,甚至比身下的马蹄声还要清晰。
第一次迎战敌人,他就当了个逃兵。平时逞凶斗狠的威猛劲不见了,只觉得呼入口中的冷风似乎都夹渣着血腥味。
那个兵头的刀疤脸突然出现在洛秋谷的眼前,想来之前他的相貌也是十分端正的,可是被砍了一刀都变得狰狞。笑起应该温文尔雅的一个读书人,就变得很凶悍令人畏惧。晚上吃饭的时候说起他有个弟弟十分调皮,离开家的时候还只到他的腰部,现在应该跟洛秋谷一般大了。他在阵前拼死拼活,弟弟就不用从军,能代他好好在家乡供养双亲,然后娶妻生子,延续香火。他即使死,也能瞑目,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更别说娶妻生子。希望北狄能少杀一些人,他们能够多活几天舒心的日子。
纵横沙场没有气吞万里的英雄气魄,有的只是苟且偷生罢了。
本来以北狄凶悍的骑兵,杀死几个弱兵轻而易举。他们对自己的骑术和战马都十分有信心,只留下一半的人厮杀,另一半人去追马队。他们的目的不是这些瞧不上眼的残兵,而是马队。摧毁战马,可比杀死几个兵重要得多。
身后的呼啸声越赤越近,洛秋谷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星星点点的火光越来越近。
一只冰冷的羽箭破空而来,洛秋谷下意识地伏在马背上,躲过了箭头,只觉得背心突然一阵发凉。原来后面那队北狄已经近到可以发弓矢。
这一吓,洛秋谷反而冷静下来,必需反击,不然自己与马队都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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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机偷懒一个月,没有存稿。
本来就是穷人一个,现在连改都改不起了,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