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道这里,已经是满面清泪:“老大他是个傻的,那么些年了,到人走了才发了疯。你别怨他走的太干脆,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现下他给老二守着陵,静静心,说不准过两年就想开了,还能回来帮帮你。”
“他们兄弟四个人,让我尝够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清清呐,你就当了了我这个老婆子最后的心愿,别叫我再受一回这样的苦。那么多年了,该找个人,陪陪你,你的苦他都知道的,他不会怨你。”
傅清背对着温逸,看不清神色,不过从言语之中仍能听得出那份隐隐的怒气和压抑的悲苦:“母后,是不是有人在您耳边乱说话了,那些话您都不必放在心上。素烟姑姑,你是怎么当差的,什么话都能传到母后这里吗?”
素烟已经个妇人模样,俯身告罪道:“奴婢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素烟大约是知道傅清不是真的要怪罪她,不过是打个岔子,把这话引开。以往如此,太后便不会再继续。不知今日怎的,太后没有顺着这个台阶下去。
“那孩子我见过,皇上能愿意他陪着再好不过,哀家没什么不答应的,皇上不必如此。”太后的言词恳切,是真的想要给傅清找个伴儿:“哀家倒是要谢过他,了了哀家一桩心事。你总也不愿身边有旁人,哀家知道你一直都惦记着阿肆。”
“二十年了,即便是你欠了阿肆的也该还清了。何况,你根本不欠他什么。倒是他,不该叫你怨恨自己这么久。那些事,本就非你所愿,不要一味总怨着自个儿。到了我这把年纪,越发信一个命数,那是阿肆他自个儿命数,不怪旁的人。”
太后的苦口婆心显然并没有减轻傅清心中的半分负担,傅清不能拂了太后的面子,但也没有应下什么只道:“母后不怪罪儿臣便是最好,儿臣都闻到母后小厨房备下的蛋羹的香气了,真是有些饿了,不如儿臣扶着您去用膳罢。”
太后望着傅清垂下的眼眸,欲言又止终究化作一声叹息,点点傅清的鼻尖宠爱的调侃道:“就数你的鼻子尖,哀家想私心藏一藏都藏不住。你就爱这个口味,哀家晓得,叫人做了不少,可着你吃。到了母后这里,还能叫你饿着不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