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去要塞,我们的目标太大。”阿珊看清形势后,分析道,“我们直接去运河。”
“你是说……”
“对,就是我们避开的运河,湖面开阔这样我们的船也不会显眼。既然这个要塞有古怪,他们肯定也想不到有人发现秘密后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再走运河回去。虽然逆风,但是运河路程最短,就是有人发现我们也可以装作是停留在此的商船。”
“有道理,那我们就重新出发。”李哥下令,众人又重新帮忙调转船头,驶向毗兰国的都城。
刚才的芦苇荡已经逐渐被抛向了脑后成了黑夜里众多的一个黑点,月亮从云里展露了全身,有了月光的照亮,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唐人的提前离开,除了已经得到消息的悉叶,这件事一直秘密进行,所以在运河上他们并没有引起怀疑,繁忙的航道上即使到了夜晚还是灯火通明。前面就是直达王宫的水道了,但是这么一船人肯定要经过层层盘查,阿珊还是决定回到王宫的密道,回到离开时的起点。因为船员们赶得急,当阿珊奔向王宫时,其他侍女还好奇现在怎么会遇到最知礼的阿珊姑娘在王宫中提着裙摆奔跑。但是此时在阿珊的心里,她只有一个念头。
穿过点燃烛火的走廊,眼前的寝殿没有像以前一样灿烂夺目,只有漆黑一片。临到了,阿珊反而慢下了脚步,她来到窗前,看到悉叶的背影就站在月光下,与窗格一起投映在墙上,那么落寞,那么孤单。阿珊推开门,跪到了悉叶跟前,说道:
“我回来了,悉叶。”
站在黑暗中的悉叶没有说话,因为来得匆忙,他还没得到任何人的通报,如果不是这声音,他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声音也会骗人呢?
“我不辞而别是我的错,但我回来就像我离开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是她,是他那朵执着的莲花。悉叶转过身两眼盯着她,一双眼睛像暗夜里的宝石。在宫殿繁复装饰的墙面下,悉叶身上一样繁复的衣纹融入其中,变得像晶石做成的墙壁一样冰冷。
“我们乘船离开毗兰国走的是小路,那里本来该有士兵扼守要道,但是我们不但没碰到士兵的盘查,”悉叶听到这里偏过了头,
“反而遇到了一支全副武装的船队,我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是听到了‘毗兰国’、‘罗普王子’、‘悉叶’、‘攻击’这几个词,所以我必须回来告诉你这个消息。”
听完阿珊的话悉叶转过身来,想要上前触碰让自己内心百转千折的女人,但最终他只留下一句“等着我”就匆匆离开了。阿珊不知道悉叶对于她的出现是什么态度,很快寝殿里涌入了侍女们,阿茉也在其中,于是黑暗被光明替代了。只有她,仿佛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悉叶和近臣不断翻看案上的文书,而阿珊就这样呆呆看着原本就要永远不见的毗兰国国王。侍女们对于阿珊的出现习以为常,所以她们做完了事就离开了房间,而想停留的阿茉也被侍女官一并拉走了。
阿珊想一直站着,但刚才的奔跑让她不得不坐下歇息,她觉得她快睡着了,终于她听到了国王近臣告退的声音。这之中就有辉远,虽然他很想问问唐人的情况,但要办的事情让他只能马上出发。
合上门,阿珊走到悉叶跟前,她刚想问问情况,就听到悉叶说道:
“你觉得这样不辞而别很有趣吗?”
阿珊答不上话来。
“你可以直接一走了之啊,毕竟你都不愿意留下。”
“我……”
“第一次见你还落水了,有什么事需要你们连夜出逃?”
阿珊接不下去了,回答道:
“我就是来通知你有危险的,我说完了我这就走。”
但阿珊刚转身就被悉叶抱在了怀里,他用手环住阿珊的腰,似乎是祈求地说道:
“你知道你走了我有多担心。”
“你知道你走的这几个时辰我每分每秒都是怎么度过的吗?”
“阿珊,你带走了我的心。”
“阿珊,不要不辞而别。”
“阿珊,阿珊……”
悉叶把头靠在阿珊肩膀上,嘴里都变成了对阿珊的呼唤。
“我不会对你的危机,对毗兰国的危险坐视不管。我要帮助你。”
听阿珊这么说,悉叶心里很安慰但有一些失落。但只要阿珊回来了就好,至于能不能留下来他再也不勉强阿珊的意思了。分别真是痛苦的一件事情,只要她还在就有希望。